第679章 为我而死-《王国血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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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浪者弗格叹出一口气:“好家伙。”
凯萨琳不动声色,她只是伸出手,止住了几位义愤填膺的手下:
“看来,是有人不愿意团结啊。”
她的身后,大多数人看涅克拉的眼神越发不善。
“呸,臭刀婊子!”
涅克拉面色一变,狰狞呸声:
“每一次,每一次因为无能搞出了收拾不了的烂摊子,你就编出个大到没边的借口,搬出一个想象出来的、高高在上的敌人来糊弄大家,‘都是他们干的’、‘不是我的错’、‘他们该负责’、‘大局如此’,然后再摆出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,逼着弟兄们跟你一块儿‘团结一心众志成城’……”
红蝮蛇一个个扫过幻刃身后的人,恨声道:
“再大喇喇地来一句‘团结还是毁灭’,找几个托儿跟着喊一喊,搞得好像声音很大似的……”
凯萨琳的身后,塔瑞米、弗朗戈等人同时皱起眉头。
“接着再明里暗里找人‘谈话’,让他们‘顾全大局’,至于那些‘不顾大局’的,就封口捂嘴,甚至就是让他们直接消失,直到剩下的人————出于利益或恐惧,出于蠢或坏,或者根本就是又蠢又坏——不再反对,重新喊你作血瓶帮的老大……”
涅克拉怒哼一声:
“操,这么多年了,回回这么玩儿,刀婊子你tm不嫌烦啊?”
他狠狠扒开自己标志性的暗红色外套,指向其他人:
“真以为底下的人都是弗格缸子里的蠢鱼,任你来来回回一副逼,各种姿势套到爽?”
这一通话下来,仓库里鸦雀无声。
原本的热烈气氛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,大家不再呼喝响应,而是面面相觑。
凯萨琳没有说话,面色阴沉得像是要结冰。
直到弗格咳嗽了一声,打破这诡异的沉默。
“也许你是对的,弗格,”凯萨琳缓声道,“有些人不适合网开一面。”
“红蝮蛇,”身后的罗杰看了大家一眼,“大敌当前,也许你该清醒点——”
“不,是你该清醒点!”
红蝮蛇怒吼着打断他:
“是你,是你们,是你们所有这些蠢逼鱼该清醒点!大敌当前?我们血瓶帮真正的大敌是谁?谁?”
凯萨琳阴冷地看着他:
“这样啊,小红,那我就当你作出答复了。”
她挥挥手,身后的手下们得到信号,缓缓移步,将红蝮蛇包围。
而涅克拉的人手虽然不多,却也不甘示弱,纷纷顶上第一线。
仓库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。
“哦不是吧,不是说不打架的吗?胖墩儿……”齐米卡斯下意识地去拉哥洛佛,却捞了个空,“胖墩儿你人呢?”
“我们真的该走了,”另一个角落里,哥洛佛按住罗尔夫的肩膀,语气严厉,“你不想被卷进去吧?”
但罗尔夫深吸一口气,向他摇了摇头。
过往混迹帮派的经验,让他本能地觉得:还不是时候。
“涅克拉,面对那样的大人物,我们的情况已经很糟了,不能再内耗了,”眼看两帮人要在他的场子里干起来,弗格叹了口气,不得已站到场中,隔开两帮人,“别冲动,想好再说话。”
“我tm想得非常好!”
涅克拉像是豁出去了,他无视眼前的糟糕局势,咬牙切齿地指向每一个人:
“七八年前的永星城,红坊街,一夜战争,我们损失惨重,八个干部死了五个!我不明白,本该是我们准备好了伏击兄弟会!要知道他们当时连黑剑都不在场……”
他愤恨道:
“而我们,血瓶帮是怎么输的?怎么输的!”
这话说得帮众们一阵疑惑。
涅克拉哼声道:“但后来我明白了,问题不该是我们怎么输的,而该是:我们为什么输?”
凯萨琳和弗格双双皱起眉头,后者问道:
“这不是同一个问题吗?”
红蝮蛇笑了。
“啊,”涅克拉摇摇头,目光锋利,“因为我们要输,我们必须要输。”
他猛地指向凯萨琳:
“因为如果我们不输,不把实力雄厚的血瓶帮打成一个四分五裂的烂摊子,不把帮里数一数二的中坚人物,包括‘小丑’克斯,‘战狼’喀尔喀,‘乱神兵’宋,还有‘裁衣剪’索洛、‘强盗’鲁贝这些老大以及他们的人手,一个接一个送给黑绸子们干掉,一个不留全都抹杀葬送在红坊街……”
此言一出,凯萨琳眼神一闪!
红蝮蛇从齿缝里咬出最恶毒的语气:
“那么那时候要资历没资历,要实力没实力,要名望没名望,甚至连几把都没有的某位老大,又要怎么上位呢?”
正在不动声色寻找出路的哥洛佛突然感觉到,身前的罗尔夫微微一颤。
场中,红蝮蛇哈哈大笑:
“那某人还怎么能——像今天这样——借着‘都是敌人太强大了’当借口,走通大人物们的关系,倍儿有面子地去跟黑绸子谈判——顺便接收那些阵亡老大们的地盘,吞并死人的生意,统一整个帮派,把特恩布尔老大留下的血瓶帮改造成她的血瓶帮?”
“瞧,血瓶帮一败涂地,而‘幻刃’凯萨琳力挽狂澜——tm的多好听啊!”
整个仓库里哗地一下炸开了。
凯萨琳这边的人马破口大骂,红蝮蛇的人则秽语回敬,但更多的人不敢开口,不知所措。
“红蝮蛇疯了,”站在凯萨琳一方的坏鞋匠贾加回头叹息,“他被大姐头压制得太久,再也忍不住,要豁出去了。”
“我倒是很佩服他的胆量,”场记弗朗戈啧声道,“愿意给他加一份棺材钱。”
另一边,古铁雷斯和桑加雷盯着他们两个,目光不悦。
场面混乱,直到有人忍不住要动手,弗格不得不重新出来维持住秩序。
“无论你在暗示什么,红蝮蛇,”凯萨琳丝毫不恼,反而出奇冷静,“谁,是谁教了你这套泼脏水的玩儿法?”
红蝮蛇表情一僵。
“脏水?”
涅克拉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,他先是狂笑不止,随后笑声突歇。
“七年前,凯萨琳,你是最早收到风声,知道黑绸子要去抢红坊街的,所以你让我们准备好伏击圈,准备给黑绸子们一下狠的,”他语气怨毒,“但这样痛打黑绸子,扬名立万出风头的机会,你本人却没有到场?”
“我当时不在王都,”凯萨琳微微一笑,“而且别忘了,你也不在场。”
她一边慢条斯理说着话,一边一寸寸地认真检查袖爪和系带,她身后的打手们也一样如此,冷静得令人不安。
“所以我派出了最得力的人手!”
眼见对方不为所动,涅克拉越发急躁:
“包括莱顿兄妹,高伦斯基,努美诺,斯宾,多尔诺——我留在王都的大半人手!一夜战争过后,我都凑不够人手去押货和扫街!”
他冷冷道:
“而你呢?你那天晚上派去王都的人手里,有什么能让人记住名姓的家伙吗?”
此语一出,凯萨琳的表情冷了下来。
“我也一样,”一丝寒光在她的袖爪上流过,“那一夜,我也失去了最信任、最有前途的干将,就在红坊街。”
那一夜……
最信任、最有前途的干将……
红坊街……
角落里,罗尔夫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。
涅克拉眼珠一转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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